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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语的口音

一个嘲笑印度、日本人说英语的笑话:两个印度人在嘲笑日本人的英语发。”Jabonese agcent is vedy, vedy hard to undershdand.” 然后被日本人神吐槽 “Indeian ekusento ishi belly belly haudo tsu andasudando.”

以前总觉得中国人说英文的发音还是蛮标准的,至少比印度人、日本人好多了,结果知乎上逛到一个毁三观的结论。对于英国/美国人来说,说英语便于理解的程度大概是,印度人 >> 日本人 ≈ 中国人。

首先思考一个问题:为什么印度人或日本人说英语,你一听就能听出来?发音差了那么多,难道他们自己注意不到吗?
对,他们自己注意不到。
反之亦然,中国人说英语,其中发音离谱的地方,中国人自己也注意不到。

我们都觉得印度人“清浊不分”,把 p,t,k 读成 b,d,g 。举例:印度人说 me too 非常像 me do 。

而事实上,真正清浊不分的是我们自己,印度人 p,t,k 发的就是清音,只不过是不送气清音,相当于 speak 、 star 、 skin 里面的 p,t,k ,但在中国人听起来,是和浊音 b,d,g 没什么区别的(还给这种现象起了个名叫“清音浊化”,但其实那仍然是清音)。

原因是,汉语不是清浊对立,而是强弱对立,也就是送气清音与不送气清音,汉语普通话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 b,d,g 浊音。换句话说,我们(业余英语)在发本该是浊音的 b,d,g 时,发出来的音其实都是不送气的清音 p,t,k 。

请思考一下北京、豆腐、功夫、宫保鸡丁的英文音译 —— Peking、Tofu、Kungfu、Kung Pao Chicken —— 明白了吧?我们以为自己发音是 b,d,g ,但实际发出来的根本就是 p,t,k 。只不过是不送气或送气程度较弱的 p,t,k 而已。(这段内容真的解释了我长久以来的困惑,为什么会翻译成这样呢,原来在老外耳里,我们说的就是 p、t、k )

如果把塞音进行区分,一分是清(unvoiced)和浊(voiced);另一分是送气(aspirated)和不送气(unaspirated),即汉语里的强弱区分。
清浊的区别是声带是否发声,发音的时候摸摸喉咙就知道。送气和不送气的区别,发音的时候拿一只手放在嘴前面感受一下有没有爆破的气流。

来现在把手放在喉咙上发音感受下,用标准的普通话说“拜拜”,是不是能感受到喉咙几乎没发音。这时再说“崇拜”,这个拜字就能明显感受到喉咙在发音了。这是少有的能发出浊音的汉字,还得借助连读。平时常用的字音几乎没有浊音的,所以中国人分不清印度人的清浊区分读法,而印度人又不分送气不送气,中国人就觉得他们简直在乱说。

塞音四分

如图,美国人发音是清浊音伴随着送不送气的区别。印度人发音只关注清浊音,送不送气对他们都是同一个音。中国人发音只关注送不送气(上文提到的强弱对立),清浊反而分不太清。

中国人靠送气区分t和d,印度人靠声带发声来区别t和d,而大多数情况下美国人说的t和d,既有送气和不送气的分别,又有声带发不发声的区别。所以中国人印度人互相听着费劲,而都容易理解美国人。只有在美国人说stop这个词的时候,才说不送气轻音,中国人听起来就觉得是d了。相比之下,印度人理解中国人比中国人理解印度人还容易一些,因为这四个音他们都有。

普通话说“大”的时候,实际上音标上是不送气的/ta/。而如果我们说普通话时把“大”发成英语里/da/的音,听起来就像嗓子顿了一下似的,像很多外国人说汉语的那种洋味十足。(个人的细节感受就是发音位置的区别,正常普通话的大,发音位置就在牙齿舌头那个位置的感觉,而如果用/da/的音,发音位置就在喉咙声带那个位置)

印度人在应该发送气清音的时候,发出的却经常是不送气清音,这是因为他们的语言中根本不存在送气不送气的区别,送气和不送气,在他们概念里是一样的。(就像部分四川人平翘不分、山东人日乐不分、甘肃人云勇不分,是他们不愿意分吗?是真听不出来差别)
相应的,我们在遇到该发浊音的时候,发出来的一般都是不送气清音,只是我们自己注意不到,因为浊音与不送气清音,在我们的概念里是一样的。

所以,印度人的发音虽然在中国人听来和正统英语相去甚远,但实际它就是一种英语的方言,更容易被美国人英国人理解。不过现代英式英语的发音,浊音在渐渐弱化,十分接近不送气清音,反而与汉语接近了,所以中国人把bdg念成不送气清音,英国人听起来应该是没什么障碍,而美式英语仍然是较为明显的清浊对立。

突然想起来最近的封神榜电影里,费翔的商务殷语,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。

还有一个点是,印度当年是英国殖民地,现在英语也是他们的官方语言之一。这意味着民众都能张口说,在频繁的使用过程中,口音是会趋于一致的,就算说得和标准不一样,只要听懂了一个就能听懂所有印度人说话,而中国人的官方语言就是中文,英语只用于考试和阅读,很少用于交流,所以可能会按学校甚至按个人都存在非常大的区别,当然会更难以让英语母语者(native speaker)听明白。